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| 2021-11-26 |
作者 

關於悲傷,沒有最後通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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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幾天看到了先前一則新聞,標題是「辛龍思念劉真走不出家門,遭吳宗憲下最後通牒」,在劉真過世的那段期間,我也正好遇上阿嬤過世,看到這類的新聞,特別有感觸。

面對摯愛的離世,是我們生命無法逃避的課題,而這個社會是否允許我們盡情的悲傷?

還是這個綜藝大哥只是我們身邊許多人的縮影,因為待在悲傷的地方太難以讓人承受,所以我們給他一段復原的時間,如果超過了這個”應該差不多夠了吧!”的時間,我們就會想把他硬拉出悲傷的洞窟,告訴他人生有多麼美好,不該繼續耽溺在過往的沉痛裡?許多人害怕悲傷,害怕陪伴悲傷的人、也害怕面對自己的悲傷,於是悲傷反而牢牢地停留在原地,既無法碰觸、也無法消退。多虧俗女養成記裡的經典詮釋,許多人對於悲傷五階段有更直接的認識,然而是不是真的每個人都能用台北到台南的路程就一次走完呢?在我面對阿嬤離世的經驗裡,我更想用哀悼任務來分享自己面對悲傷的過程。

哀悼任務是威廉.華爾頓博士提出的概念,他認為悲傷的人需要履行四個任務以完成哀悼:

一、接受失落的事實

雖然在理性上,我們都能知道離世的人已經不在人間,然而在情感上要能完全接受,真會讓人感到椎心而真實的疼痛。在我們與惡的距離裡,宋喬安遲遲無法走入過世兒子的房間、也不願意移動任何裡面的擺設,就如同兒子還會回來一樣;我在阿嬤離世後的幾天回家睡覺,半夜朦朧中彷彿看到阿嬤的身影還躺在隔壁床上,好像用這樣的方式,相信她還在這個世上的某一個空間,或是想透過擲杯的方式,想再與阿嬤有某一種對話。這些例子,都說明了要完全接受一個人離開的事實,有多麼的不容易。

二、經驗悲傷的痛苦

面對一個人的消逝,我們到底會有多少感覺?又有多少感受可以貼切的用語言表達出來?從阿嬤生病到過世那段期間,我們家人之間常常相對無語,明明心裡面的確感到疼痛、擔憂、害怕、悲傷、遺憾、甚至鬆一口氣,但卻覺得沒有哪一句話可以真的形容出內心的苦,或許這也是我在那段時間會避免與朋友見面的原因,雖然知道朋友一定會給予關心,但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說出自己的狀態,也害怕會因此要碰觸自己的感覺。在這個時候的我,需要好好悲傷的空間,不評價我的任何感覺、包含我停留在這些感覺裡的時間。

三、重新適應一個逝者不存在的新環境

我們和逝者的每一個生命經驗,突然都面臨了重組:過往以阿嬤為中心的母親節聚餐,在今年開始要走不一樣的形式了;回家看阿嬤時我總會順手買一塊她喜歡的點心,現在也不用再挑選那些她特別愛吃的款式了;因為生命中有無數與逝者交織的片刻,哪怕只是一句話、一個眼神,都可以讓人突然想念,從外在環境到內在心理,我們都在重新擺放逝者與生者之間的相對位置。

四、將對逝者的情感重新投注在未來的生活上

帶著逝者的愛繼續生活,大概就是讓逝者重生最好的方式吧!我現在仍會回想到剛生產完帶寶寶回家時,阿嬤對著寶寶叮嚀說:「妳是妳媽媽的寶貝,可是妳媽媽是我的寶貝,妳不要欺負她喔!」那樣的溫暖,還是讓人不禁眼眶泛紅。逝者之所以讓我們這麼難以忘懷,正是因為對方是我們生命中如此珍視的人,有著屬於你們之間獨一無二的親密情感,讓這份情感在心理找到意義並繼續前進,我們才有可能繼續去認真的愛和生活。

你注意到了嗎?在這四個任務裡,沒有任何一個要我們去轉移注意力、遺忘傷痛並盡快復原、保持樂觀的正向思考;相反的,他提醒我們要正視悲傷、認真的去經驗和感受,並用自己的步調去慢慢找到新的生活方式。就如同一個傷口,如果沒有好好的清理,就算表面結痂了,內裡也是化膿生瘡。所以溫柔的面對自己的悲傷吧!沒有最後通牒,只有暖心陪伴。

閱讀 674 次數 最後修改於 2021-11-26
蘇子喬

知識專長:
原生家庭關係、情緒紓壓與深度自我探索、嬰幼兒教養、憂鬱自殺防治

知識家簡介:
曾任大專院校兼任諮商心理師、失智症衛教心理師、企業專案心理師、居家長照心理師,目前擔任心不懶心理諮商所所長。
仍持續進修精神分析課程訓練,並運用在諮商工作中,也擅長使用咖啡、甜點、手工藝等媒材帶領紓壓及人際互動工作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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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諮商心理師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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